[出处] 教育教学论坛_2022年第6期

鲍松彬 赵海艳

[关键词] 程式语；语料库语言学；英语写作

[基金项目] 2020年度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英汉学术程式语识别及应用研究”（No.2020B206）

[作者简介] 鲍松彬（1978—），女，吉林吉林人，文学硕士，东北电力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通信作者），主要从事计算机辅助语言教学、计算机辅助翻译研究；赵海艳（1982—），女，吉林长春人，文学硕士，东北电力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科技英语笔译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2.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324（2022）06-0145-04 [收稿日期] 2021-06-24

引言

大学英语是高等学校人文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基础阶段英语教学的延展和提升，其主要目的是使学生的听、说、读、写能力得到进一步发展和提高。然而，虽然很多学生经过近十年的基础阶段学习，已经记忆了数量可观的单词，也掌握了相当程度的语法，但在英语写作中还是经常在选词、语法、语篇等方面出现错误及母语负迁移问题，仍然无法写出表达正确、逻辑清晰、语言地道的文章。究其原因，我国基础阶段英语教学多将注意力放在词汇量的扩展、语法规则的掌握和阅读能力的提高方面，很少关注词汇搭配、习语用法和语篇衔接，从而导致学生对于同义词汇辨析、词汇搭配组合、词汇语境共现等知之甚少。

随着语料库语言学的发展，一系列研究发现：存储在人脑中的大量兼有词汇和句子特征的固定或半固定的预制语块（即程式语），在语言习得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时，不少人已经认识到，语言的产出更多的不是一个受制于句法规则的过程，而是从记忆中提取程式语的过程[1]。语言学习者不单单依靠词汇和语法，更多的要依赖存储在大脑中的程式语来进行写作。因此，如何开展程式语教学，从而帮助大学生在英语写作时尽量避免选词错误、语法错误、语篇错误以及母语负迁移错误，是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与实践环节不可回避的重要问题。

一、程式语教学的理论依据

程式语（Formulaic Language或Formulaic Sequences）的概念最晚20世纪50年代便已经出现在研究西方古代诗歌、典籍等语言风格的著作中[2]。程式语在自然语言中通常具有特定的语义和功能，而且以多词表达的形式高频复现。研究表明，在本族语者的口语及书面语语篇中，程式语占据篇幅的较大份额。程式语的使用现已成为衡量语言表达准确性和流利性的重要指标[3]。近十年随着计算机技术、语料库技术的快速发展，程式语在二语习得中的作用引起了语言学家及教育家的广泛重视[4]。

（一）语料库语言学

语料库语言学（Corpus Linguistics）研究发现，语言具有双重特性。其一为可分析性，将语言视为一个相对封闭的体系，该体系以语法规则为基础，因此是可分析的；其二为程式性，将语言视为一个相对开放的体系，该体系以记忆为基础，因此是程式化的[5]。基于上述发现，学者认为语言表达的流畅度取决于学习者存储了多少程式语，而不取决于掌握了多少语法规则。这为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应用程式语的必要性提供了理论依据，有利于解决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存在的问题，从而提高学生的写作水平。

（二）认知心理学

认知心理学（Cognitive Psychology）认为，语言习得由两大体系构成：其一是以语法为基础的分析性体系，其二是以记忆为基础的套语体系。相对而言，套语体系在交流时更容易从记忆中提取出程式语，从而提高语言表达的准确性、流利性和地道性。此外，Zimmerman认为语言过程不仅应遵循自由选择原则，还要遵循习语原则[6]。其中，自由选择原则（Open-choice Principle）是指根据词汇和语法搭建语句，而习语原则（idiom principle）是指使用固定或半固定的程式语组合语句。可见，大学生只有掌握了大量英语程式语，才能真正提高英语写作能力。程式语教学正是基于语言习得中的习语原则，通过增强学生程式语存储、词汇搭配能力和句型句式运用，帮助学生生成语法正确、表达地道、逻辑清晰的英语文章。

（三）输入输出理论

输入输出理论（Input and Output Theory）认为，二语习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大量可理解性的语言输入提供给学习者[7]。同时，依据Krashen提出的“i+1”输入原则，当学习者当前的知识状态（i）与下一阶段的知识状态（i+1）有一定距离，且大部分的内容能够被理解时，学习者就会产生学习动力，从而保证输入的顺利进行。此外，在Swain提出的“可理解性输出”概念中，输出可以通过增强输入的作用从而促进二语习得[8]。程式语作为固定或半固定的多词搭配，而且具有特定的语义和功能，是最为理想的输入输出语言材料。

基于语料库的程式语教学能够为学习者提供大量的固定或半固定的程式语，可用于在大學英语写作教学中刻意练习词汇搭配、习语句式和程式语用法，为形成语言能力提供足够的语言输入[9]。同时，教师还可以根据不同写作主题搜集经典范文，利用语料库工具分析范文中程式语的使用情况和使用频率，指导学生寻找适切的程式语表达，进而激发其对已有语言储备的反思，以及对学习程式语的渴求和探寻，从而从根本上提高大学生的写作能力。

二、程式语在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的应用

程式语在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的应用路线图如图1所示，主要有程式语提取、使用情况分析及写作指导等三个环节。

（一）教学材料程式语提取

为保障教学中程式语输入内容充足、优质、有代表性，笔者选用了朗文出版社发行的Longman Essay Activator和曼切斯特大学收集的Academic Phrasebank作为语料库素材。两部语料库均以书面英语真实文本为依据，囊括了书面英语文体中各种句式的英文表达，能够呈现书面英语的特点和规律，保障程式语的可信度和准确性。

笔者对两部语料集的内容依据主题的不同进行分析总结，共归纳出32种主题（见表1），并结合语料素材概括出每种主题在英文表达时可能使用的关键英文词汇，以这些英文单词为搜索条目使用Antconc检索工具，利用凸显周边语境词查找该词汇的程式语用法，从而归纳总结出不同主题的程式语用法和句型句式。

基于上述经典语料素材，利用Antconc检索工具，笔者为学生提供了大量、优质、地道的程式语素材。学生可依据不同主题内容，查找关键词汇，学习掌握其相关程式语用法，从而满足学生对大量可理解性语言输入的需求。

（二）程式语使用情况分析

以课本第一单元Education为例，首先，分析课文，总结文内程式语，如：be attached to， be en-couraged to， turn in， be positioned， fit into， 等等。课文中程式语的提炼和再现，可以加深学生对于词汇搭配、习语句式和程式语用法的理解和认识，而程式语教学又可以对学生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学生能够对高频复现的程式语熟记于心、信手拈来。接下来，笔者结合命题作文写作任务“How to Learn Efficiently”搜集了五篇范文，使用Antconc检索工具中的N-gram功能，总结提炼频数至少2次、词数为3～5词范文程式语。同时笔者采用“以读促写”的教学方法，将5篇与主题相关的范文发放给学生，让他们进行阅读，从而加深学生对于词汇搭配、习语句式和程式语用法的理解和认识。

在阅读范文时，笔者首先引导学生从宏观上把握范文的篇章结构，了解语篇衔接程式语。如段首程式语：When it comes to...； Some hold， but others think...； Opinions towards it vary from person to person. 句间程式语：in addition （to）； furthermore/ moreover； not to mention； thanks to； however/nevertheless； by contrast. 结尾程式语：In my opinion； As far as I am concerned...； As to me； To sum up； In general； In conclusion； We may safely come to/draw/ reach/arrive at the conclusion that... 而后笔者结合Antconc检索工具N-gram提取的范文程式语列表，对范文中的词汇搭配、习语句式和程式语用法进行讲解，帮助学生快速理解范文内容、积累程式语用法。通过在语篇中对程式语进行分析总结，更利于学生的吸收、借鉴和使用。

（三）学生命题作文写作指导

通过学习主题程式语、列举课文/范文程式语、熟读课文/范文，学生有了一定数量的语言储备，接下来是对命题作文审题，选取合适的程式语搭配和用法。“How to Learn Efficiently”这一话题，学生可以选用的主题程式语包括：（advantages） the great advantage of... is that...； give... a distinct advantage over...； （aim/purpose） be intended to do something； the principal objective of... is to...； set oneself the target of...； （giving examples） be a good/typical/ classic/obvious example； be a case in point； to name but a few； （explaining） give/offer/provide an explanation； expand on； （effect） have a knock-on effect on； have important implications for； be bad/good for； make a difference to； （concluding） to summarize/to sum up； ... can be summarized as follows...；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 may be drawn； the main conclusion to be drawn is that... 可以选用的句间过渡程式语包括：in addition； however； on the one hand， on the other hand； therefore； hence； in contrast； moreover； on the contrary... 可以選用的语篇衔接程式语包括：firstly， secondly， thirdly； first， second， lastly； first of all/to start with； last but not the least... 最后，学生借鉴范文总分总的语篇结构构建文章框架，结合相关程式语，完成命题作文写作。

结语

首先，程式语教学提高了学生英语写作语言表达的准确性。程式语作为固定或半固定的多词组合，减少了学生在写作中遣词造句的压力，避免了许多生僻的中式英语表达，培养了学生的语用能力，进一步提高了文章的可读性和准确性。其次，程式语教学增强了文章的流畅性。写作时，如果学生完全依赖语法规则来遣词造句，由于受母语迁移的影响，文章生成速度慢，语言也会时常出错，文章的可读性便会大打折扣。由于程式语是以整存整取的方式存储于大脑中的语言单位，故在写作过程中直接使用固定的程式语结构和句型句式，能够减少大脑处理语言所需的时间，从而加速写作进度，产出地道的目标语文章。最后，程式语教学培养了学生的语篇组织能力。在教学中笔者通过有意识地讲解和使用语篇衔接性程式语，帮助学生把握好文章的结构和逻辑，提高学生的语篇组织能力，从而写出条理清晰、层次分明、结构严谨的英语文章。